坎尼會戰的經過及影響
坎尼會戰,發生于公元前216年,乃是第二次布匿戰爭中的主要戰役。此前迦太基軍隊主帥漢尼拔入侵意大利,并且屢敗羅馬軍隊。此戰雖然并沒有令迦太基徹底擊潰羅馬,但漢尼拔戰術運用之高妙,使之時至今天,仍被譽為軍事史上最偉大的戰役之一。下面是學習啦小編為你整理的坎尼會戰的經過及影響,希望對你有用!
坎尼會戰圖片
坎尼會戰的戰略背景
在第二次布匿戰爭開始時,迦太基漢尼拔在冬季時率領大軍經阿爾卑斯山進入意大利,并迅速地連敗羅馬軍兩次(特雷比亞會戰與特拉西梅諾湖會戰)。經過這些敗績后,羅馬人委任費邊為獨裁官,其決定與漢尼拔打消耗戰,并截斷其補給線和拒絕與之正面交戰。但是這些戰術并不為羅馬人所認同。當羅馬人在漢尼拔大勝的驚訝中醒覺過來后,開始懷疑費邊戰術的有效性,結果給了迦太基軍隊回復元氣的機會[1]。費邊的戰略使得那些極欲在短期內終結戰爭的主流人們感到失望。而且當時人們亦普遍相信若任由漢尼拔在意大利搶掠而不阻止的話,則羅馬的同盟們可能會背叛并與迦太基人結盟,因為其會因羅馬的消極戰略使認為羅馬無法保護自己。 在前216年,羅馬元老院重新開始執政官選舉,并選出發羅與鮑羅斯為執政官。與此同時,一支空前龐大的軍隊組成了。據希臘政治家和歷史學家波利比奧斯所載,“其欲派出八隊羅馬軍團往戰場,這是羅馬史上首次,每一個軍團有著大約五千人……以往羅馬人的戰爭大多只是由一名執政官與兩隊羅馬軍團負責,并由羅馬的同盟分擔部份兵力,同時召集四隊羅馬軍隊在同一場戰爭里已很罕見。但在此次,形勢極為險峻,所以羅馬決定派出不只四隊而是八隊羅馬軍團前赴戰場。”([2])。大軍包括了二千四百名羅馬騎兵與四千名同盟騎兵,總共有八萬六千四百至八萬七千名士兵。每一軍團有著相同數量的同盟軍備隊(步兵與騎兵皆是),面對漢尼拔的羅馬軍隊數量差不多有九萬人Cottrell。部份人估算羅馬軍隊數達十萬人,但這個數字并不能被完全證實。
坎尼會戰的前奏
在前216年春,漢尼拔取得戰略主動權并占有了阿普利亞平原的坎尼城。坎尼為一個巨大的補給倉庫,漢尼拔因此將羅馬與其重要補給來源切開。據波利比奧斯所述,“坎尼被奪取使得羅馬軍隊發生騷亂;若只是失去了一處地方與倉庫并不足以引起騷動,但坎尼是對各被奪省份的控制點”。羅馬的兩位執政官為了迎擊漢尼拔,親率大軍向南行軍。經過兩天,其于奧非都斯河左側找到漢尼拔的蹤跡,并在距離其六英里外扎營。平常兩位執政官會分別指揮其所部,但這次因兩部軍隊合一,所以因應羅馬法律的要求,兩位執政官在日間輪流作出指揮。 執政官發羅,本性狂妄自大,首次帶兵上陣,就一心要戰勝漢尼拔。當羅馬軍隊向坎尼逼近時,漢尼拔派出一小隊軍隊伏擊羅馬軍隊。發羅成功抵擋了其的進攻并繼續向坎尼進軍。而另一位執政官鮑羅斯則不同于發羅,其心思慎密并且步步為營,而且其知道即使羅馬軍隊在數量上占有優勢,但與漢尼拔在平原上對戰是極不智的。此想法絕對正確,因為漢尼拔具有騎兵的優勢(不論是質量或數量上)。盡管有著這些顧慮,鮑羅斯認為在取得初捷后退兵為不明智的,于是將三分之二的兵力駐扎在奧非都斯河東側,并指令余下的軍隊渡河,在北岸離迦太基軍營更近的一個高地上設下第二個軍營,此軍營設立的目的在于搶奪糧草并且騷擾敵軍。
兩軍于這個位置對陣了兩天,在第二天時(8月1日),漢尼拔向發羅挑戰,相約于明天正式交戰。發羅拒絕了,當其要求被拒絕后,漢尼拔意識到奧非都斯河對羅馬軍隊的重要性,于是派出騎兵向正在河邊取水的羅馬士兵進行騷擾。對于發羅來說,漢尼拔派出的這些騎兵直接對羅馬軍營進行騷擾,掠奪并干擾羅馬軍水源供應,是不可容忍的的行為。發羅因此被激怒,并于次日,即8月2日,集合南北兩營大軍,在與漢尼拔軍營隔岸相望處布下戰陣,向漢尼拔挑戰,要與其決一死戰。
坎尼會戰的戰術部署
當時傳統的陣形是步兵置中軍,騎兵置兩翼。羅馬人依照此法擺陣,但選擇加厚中軍的縱深而不是加闊其戰線闊度(這是因為其軍隊數量多于迦太基的,所以其戰線可以與迦太基人的等長),并希望以此迅速擊潰漢尼拔的中軍。其第二隊小隊(principes)緊接著第一隊小隊(hastati),當羅馬軍隊前進時可以確定其具有統一的戰線。但就如波利比奧斯所述:“羅馬的小隊(Maniple)一個接一個,結果中間的走動空間少了……而每個小隊的縱深皆比前線的為大。”。然而面對發羅的陣形,漢尼拔沒有可調配的空間或撤退的可能,因為其背后為河流,而羅馬人的優勢兵力卻會逼使其軍隊會后撤至,最后其可能被切割并逐個擊潰。坎尼這個戰場不同于此前的戰場,一目了然,沒有可以伏兵之地,而發羅知道漢尼拔此前兩仗均以詭計與花招取勝,所以其主動尋求發動戰役,以防被算計。此外,發羅亦知道羅馬步兵當初在特拉比亞會戰里成功穿透了漢尼拔的中軍,所以其打算再次制造此結果并且要更為從容地取得更大的戰果。
漢尼拔為了應付羅馬軍的優勢兵力,選擇了不同于傳統的陣形,其將最低質素的兩萬五千名的高盧新兵放于中軍,并輔以八千名久經沙場的西班牙重裝步兵,而一萬二千名驍勇善戰的非洲重裝兵則分列兩邊。而兩翼則分置騎兵。漢尼拔依據各兵種的特性與戰斗質素來布陣。其使用了各兵種的優勢與缺點來實行其計劃。其計劃首先命令其兩翼的精銳騎兵先擊潰較弱的羅馬騎兵并從后攻擊羅馬步兵,此時那些羅馬步兵會因子量上占優而將漢尼拔的中軍逼向后撤,而漢尼拔此時則可將原先安放在兩側的非洲重裝兵向中間進攻,對羅馬軍隊形成包圍。
漢尼拔接著逐漸擴展其中軍戰線,如波利比奧斯所述:“當其中軍變為一條直線后,其將中軍的西班牙重裝步兵和高盧新兵放前,而其后部隊則逐漸后退,但保持與中軍的接觸,結果形成了一個新月狀的陣形,側翼的戰線則會因為戰線延長而變薄,而其部署非洲兵在此,而作支援,并與西班牙重裝步兵和高盧新兵互相策應。”波利比奧斯形容迦太基的中軍在新月狀布陣里是薄弱的,并突出向羅馬中軍,而兩側則作梯形排列。普遍相信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阻延羅馬步兵前進的步伐,并讓漢尼拔有時間部署對其非洲兵作出最有效的部署。
漢尼拔亦確定羅馬軍隊面向南方,而其軍隊則面向北方,所以早晨的光線照向羅馬軍,而且羅馬軍亦會受到夾雜著沙塵的東南風的吹襲。此外,奧非都斯河在漢尼拔的戰略部署里亦占了重要席位。因為其背靠著奧非都斯河,所以可以確保迦太基軍的后方不會受到羅馬軍的進攻。此外,羅馬軍因為背靠坎尼城的山丘,右靠奧非都斯河,所以其只有從左方撤退。漢尼拔對軍隊的布陣,及對軍隊能力的了解程度,成為其在坎尼會戰里獲勝的最主要的因素。
坎尼會戰的戰役經過
當戰役開始后,兩翼交鋒的騎兵即展開廝殺。波利比奧斯是如此形容當時的景況的:“當左翼的西班牙與高盧騎兵進攻羅馬騎兵時,粗野的戰斗便不斷接踵而來。”迦太基的騎兵很快便戰勝了右翼較弱的羅馬兵,并展開追擊。部份迦太基騎兵則由自軍左翼出擊,越過羅馬軍右翼,進入羅馬騎兵的后軍里。羅馬兵已變得分散,而迦太基人不斷攻進其內,對其展開包圍切割。當羅馬人進攻時,一陣熱西風夾雜著塵埃向羅馬軍隊迎面吹來,并阻礙了其視野。然而那陣西風吹來的塵埃并非主要因素,交戰雙方所做成的塵埃才最阻礙行軍視野。而漢尼拔在此前數天對羅馬人作出的襲擊使其得不到充足的食水供應亦對羅馬軍的表現造成影響。
漢尼拔站在較弱的中軍,并指揮其向后慢慢退卻。漢尼拔知道羅馬步兵占有優勢,因此有計劃地讓中軍慢慢后撤,但這時羅馬步兵的優勢失去了,并被迦太基軍占了上風,這是因為當前線的步兵向前邁進時,擁踵的羅馬軍團開始失去了默契,各小隊間的隙縫開始變細。結果連拖展身手的空間亦沒有了。當羅馬中軍向著后撤的迦太基中軍的西班牙與高盧兵進攻時,忽略了迦太基兩側的非洲兵,結果反被其形成了新月形的包圍。與此同時,迦太基騎兵攻向羅馬中軍的后方,并對其完成包圍。這時漢尼拔的中軍已經如同一只大海碗,開始逼使兩側的羅馬軍向中央靠攏,而羅馬步兵亦越陷越深,漢尼拔于是在此決定性時刻,下令左右兩方原來靜止不動的非洲兵向中央的羅馬步兵進行合圍。結果將羅馬軍的兩翼皆趕進碗里去,這是早期的鉗形戰術的例子之一。
當兩側的非洲兵向中央壓逼時,羅馬步兵再沒有發揮的空間,并且被分割包圍,即使是逃亡的空間亦沒有。漢尼拔成功建立了包圍羅馬軍的人墻并且將羅馬軍集中殲滅。波利比奧斯記述道:“當其被不斷切割,生還者被逼站在原地引頸就戮。”羅馬三大歷史學家之一的李維這樣形容:“數以千計的羅馬士兵俯伏地上…部份還未戰死的羅馬士兵,其傷口被寒冷的晨風吹著,結果使其痛得醒了過來。但當其醒來時,滿地鮮血,遍地死尸,羅馬戰敗了。部份人發覺其頭部插入了泥土里,部份人成功挖開泥土,得而生還;部份人萬念俱灰,為自己與同伴挖掘墳墓;部份人再沒力量掙扎,被泥土活埋。”。每分鐘大約有六百士兵被殺,直至夜幕低垂,這場血戰才終結。只有一萬四千名羅馬士兵成功逃脫(大部份人逃至最接近的城市卡流蘇門(Canusium))。在該天結束時,原來有八萬七千人的羅馬軍隊,只有約十分之一人生還。
坎尼會戰的歷史重要性
對羅馬軍事理論的影響:坎尼會戰在羅馬軍事結構上占有一個重要席位,并使得羅馬共和國軍隊作出了戰略重整。在坎尼,羅馬陸軍組成了與希臘方陣雷同的陣勢,這使其容易陷入漢尼拔的設計里,因為其缺乏靈活調遣的能力,所以較易被迦太基騎兵從后包圍。此外,羅馬法律限制了兩位執政官的最高命令權,逼使其權力必須輪著執行,使其缺乏戰略彈性。雖然有這么多不足,但在坎尼會戰后數年內,羅馬人成功針對這些弱點作出大幅度改善。首先,其對方陣作出改革,將方陣分為很多細少的分隊,每個分隊可獨立移動,靈活性高。在其后的伊利帕戰役與札馬戰役里,第二連隊(principes)于第一連隊(hastati)背后組成,在第一連隊跟敵人用短劍交鋒后,如果戰況不利,第二連隊前進接敵,第一連隊則從第二連隊之間的空隙(正好也是一個連隊的正面寬度)退到后方重整-這樣的編排充滿彈性與機動性。 此外,因應戰爭需求,羅馬人最終制定了一套統一的指揮系統。在經過數次政治實驗后,大西庇阿被任命為大,并統率了全羅馬在非洲的軍隊,這個頭銜與權力維持至戰爭終結。這個安排可能違反了羅馬共和國的憲法,但是就如戴布流克所述,“軍隊內部改革使得其軍事潛力大增”,而此役更使得羅馬軍團編制上限形同虛設,但亦預兆了羅馬共和體制的衰敗。在坎尼會戰后,羅馬軍隊逐漸邁向專業化:在扎馬戰役里,大西庇阿的軍隊主力是由在西班牙與迦太基軍交戰近十六年的退伍軍人組成,而其亦被證明了是一支超級強大的軍事力量。
在軍事史上的位置:坎尼會戰因為漢尼拔出色的戰術與其在羅馬軍事史上占極其重的席位而聞名于世。這戰役對羅馬所造成的重創程度是往后一世紀所未嘗見的,直至阿勞西奧戰役。就如軍事史學家道奇(TheodoreAyraultDodge)所述:“很少在古代的戰役可以像坎尼會戰般以技術取勝,漢尼拔憑技術取得了一切的優勢。其西班牙與高盧兵以階梯形列陣,使敵軍逐步陷入包圍,這完全是戰爭的藝術。其以非洲兵在側翼對羅馬軍進逼,使其混亂,更值得稱贊。整場戰役,站在迦太基的立場上看,是完美無缺的,在戰爭史上幾無可匹敵者”。而威爾杜蘭亦記載道:“這是是前所未有的指揮藝術的典范,亦影響了往后兩千年的軍事戰術”。
漢尼拔的在坎尼會戰里使用的雙重包抄戰術被視為史上最偉大的戰場調遣戰術,亦是西方世界里首次成功使用鉗形戰術的人。
坎尼模式:坎尼會戰聞名之處除了其對羅馬軍隊所造成的重創外,亦有著現代戰爭里所難以達成的煙滅戰略。二次大戰里著名的盟軍統帥艾森豪威爾這樣寫道:“如果情況容許的話,每一個都尋求在戰場上完勝對方,漢尼拔在坎尼會戰的完勝使得“坎尼”成為完勝的代名詞,在世界各軍事學院均被詳細研讀。將敵方完全包圍并且殲滅的念頭,使得在近一個世紀里(包括腓特烈大帝與小毛奇),眾名將皆欲嘗試重新創造一次自己的‘坎尼’。”
舉例來說,海灣戰爭的聯軍總指揮史瓦茨柯夫,曾經研讀過坎尼會戰并將漢尼拔的戰術成功運用在地面戰役里,結果大敗伊拉克軍隊。
漢斯·戴布流克的研究指出坎尼會戰對現代德國軍事理論有著深遠的影響,特別是對德意志帝國陸軍參謀總長施里芬影響甚大,以其名命的施里芬計劃正是漢尼拔的雙重包抄的戰略制定。其認為坎尼模組應可在二十世紀重現:“一場完勝的戰役可以在今天重現,只要參考漢尼拔在上古時所作出的調配便可。進攻的重點不應是敵方的前鋒;武器與兵力不應集中在敵方的前鋒;重點應是使其側翼崩潰。翼鋒應對敵軍進行壓逼,并以背后攻擊以完成合圍……”施里芬其后發展了一系列實作性的戰術指導文章,并被翻譯與結集為《坎尼》這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