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的進諫歷史
司馬光,字君實,號迂叟,世稱涑水先生,北宋政治家、史學家、文學家。以下是學習啦小編為大家精心推薦的司馬光的進諫歷史相關信息,希望能夠對您有所幫助。
司馬光的簡介:
司馬光(1019年11月17日-1086年),字君實,號迂叟,漢族,陜州夏縣(今山西夏縣)涑水鄉人 ,世稱涑水先生。北宋政治家、史學家、文學家。歷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卒贈太師、溫國公,謚文正,為人溫良謙恭、剛正不阿;做事用功刻苦、勤奮。以"日力不足,繼之以夜"自詡,其人格堪稱儒學教化下的典范,歷來受人景仰。
宋仁宗時中進士,英宗時進龍圖閣直學士。宋神宗時,反對王安石施行變法,朝廷內外有許多人反對,司馬光就是其中之一。王安石變法以后,司馬光離開朝廷十五年,主持編纂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編年體通史《資治通鑒》。生平著作甚多,主要有史學巨著《資治通鑒》、《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稽古錄》、《涑水記聞》、《潛虛》等。
司馬光的進諫歷史:
司馬光(1019~1086年)一生,有三件事聞名:少年時期“砸缸”救友,中年以后編修《資治通鑒》,晚年罷廢“熙豐新法”。
數百年來,學界評論司馬光,亦多著眼于上述三件事。
實際上,司馬光一生并非只限于這三件事聞名。
他二十歲那年(1038)考中進士以后,就入了官場,做過縣官、州官,更多時間是做朝官,在朝廷的多個部門任過要職,如館閣校勘、同知太常禮院、知諫院、權御史中丞和審官院、天章閣待制兼侍講、端明殿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判吏部流內銓、判集賢院等,最后死在宰相任上。
司馬光的老友邵雍(康節)在《邵氏聞見錄》中贊其為“腳踏實地”的人、“九分人”(十分的完人是不存在的)。確實,司馬光每任一官,都忠于職守,并能打開新局面。所以,評價司馬光時倘若只著眼于世俗社會所熟知的三件事,必定是不全面的,且易失之偏頗。
司馬光四十二歲到四十七歲(1061~1066年)是他最年富力強的時期,有六個年頭,做過兩屆知諫院(每屆三年)。
知諫院是諫院的領導人,專職監察和參議,上至皇帝、下至百官,皆可彈劾。
漢代以前無諫官,梁武帝蕭衍始置專職諫官,唐朝叫“補闕”、“拾遺”,但職權不大。宋朝開始,諫官作用空前加強。真宗天禧元年(1017)設“諫院”,有諫官六人,稱“司諫”、“正言”,領導人叫“知諫院”,由他官兼領稱“同知諫院”。仁宗以前,諫官由宰相直接領導,諫官也由宰相遴選。這樣,諫官對宰相的批評便不能不心存忌憚。就在司馬光任知諫院前不久,仁宗皇帝為了更好地發揮進諫職能,把遴選諫官大權收歸自己手中。這樣,諫官就可拋棄顧慮,對四海之事、天下之政、得失利弊皆可進諫。諫官地位重要了,入選諫院之人一定要有實際工作經驗,又要有學識、有威望的一時名流。所以,社會上對諫官都高看一眼。
諫官也不宜當。朝廷規定:三年一任,一般不能連任;上任后,三個月內無諫諍,便被視為不合格,解除職務;如果諫言不當,觸怒權貴,還會遭到不測。所以,諫官承受的政治風險很大,知諫院身為諫官的領導人,風險自然更大。在北宋王朝,多數諫官都做不滿三年任期便離開了諫院。
司馬光是一位歷史學家,他通觀古今,對治國安邦的道理有深入的研究;司馬光此時又在北宋王朝做了二十多年地方、朝廷的官吏,對北宋社會越來越嚴重的社會危機有切膚之痛。他有一肚子的政見要傾吐,諫官一職,恰好為他提供了難得的平臺。嘉祐六年(1061)六月末,“起居舍人兼同知諫院”的詔命一下,七月初一,他便迅速到諫院就職了。
司馬光六年的諫官生涯,以敢于進諫而知名。他去世多年后,人們對他的兒子司馬康,不呼其名,而稱“大諫之子”(邵雍《邵氏聞見錄》)。
受詔之后,司馬光曾作詩明志:
其一
恩與乾坤大,身如草木輕。
何階致明主,垂拱視生平。
其二
秋水浮槎客,漂如一葉輕。
鷗群需仗言,鯨口幾忘生。
(《司馬文正公傳家集》卷八)
不久以后,他又寫了著名的《諫院題名記》,內中說:“夫以天下之政,四海之眾,得失利病,萃于一官使言之,其為任亦重矣。居是官者,當志其大,舍其細,先其急,后其緩,專利國家而不為身謀。”
當時的北宋王朝已失去太祖、太宗時期升平的景象,內憂外患叢生,“三冗”(冗官、冗兵、冗費)愈演愈烈。十幾年之前,范仲淹等有識之士曾發動過“慶歷新政”,冀圖改革積弊,仁宗皇帝開始支持,后又反對,使“新政”流了產,充分反映了仁宗皇帝優柔寡斷的性格。
司馬光通過歷史研究,得出一個認識:“國之治亂,盡在人君。”“慶歷新政”流產的現實,也充分印證了他的認識。所以,他把進諫的矛頭首先對準了仁宗皇帝。
第一道諫札叫《陳三德上殿札子》,針對仁宗皇帝優柔寡斷的性格,指出:“人君之大德有三:曰仁、曰明、曰武。”
接著進行具體解釋:
仁,不是柔弱姑息,而是興教化、修政治、養百姓、利萬物。
明,不是對小事的苛察,而是知道義、識安危、別賢愚、辨是非。
武,不是強迫命令,而是排除干擾、堅持不懈。
仁、明、武三者兼備,國家大治。缺一則衰,缺二則危,三者皆缺則亡。
緊接著,司馬光又上了一道有關“致治之道”的諫札,名叫《言御臣上殿札子》。這道諫札針對北宋王朝多年以來用人不問政績,只靠熬年頭升官的弊端而發,指出:“致治之道無他,在三而已。一曰任官,二曰信賞,三曰必罰。”
司馬光談到這兩道諫札的作用時說:“仁、明、武,所出于內也;用人、賞功、罰罪,所施于外者也。”(《司馬文正公傳家集》)這就是說,司馬光的進諫已經涉及仁宗皇帝的個人修養以及施政重點。
一般的諫官上任伊始,誰敢這樣教訓皇帝?司馬光就敢!不但敢,還十分自信。他說:“臣平生力學所得,至精至要,盡在于是。”
這時的仁宗皇帝已被內政、外交攪擾得無計可施,看了司馬光有針對性的進諫,不禁眼前一亮。所以不僅未予拒絕,反而十分重視,將《陳三德上殿札子》留在禁中,把《言御臣上殿札子》送到中書省去具體實施。
司馬光善于進諫,這從“建儲”問題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仁宗身體素質較差,也無生育能力,所以沒有皇子。嘉祐元年(1056)春節,皇帝依例要在大慶殿接受群臣的祝福,可是,當百官剛剛就列,他卻從龍椅上跌了下來。這一年仁宗四十六歲。滿朝大臣都曉得皇帝無生子能力,一來不敢進諫,二來無緣進諫。這一下出現了時機,許多大臣都進諫早建儲嗣的問題。這時司馬光還是并州(治今太原)通判,人微言輕,可是他出于一種政治自覺,也進諫了“建儲”問題。此時,要“建儲”就要從侄輩中挑選。仁宗并不情愿,總盼望后妃們會給他誕下龍子。所以,許多重臣關于“建儲”的諫言,他均不予理睬,對司馬光這樣一個小小的并州通判的諫札,更不會當成一回事。
六年以后,司馬光就任知諫院時,仁宗皇帝的身體更差了,可是滿朝大臣誰也不敢再挑頭進諫“建儲”一事了,一塊石頭壓在群臣的心上。擔當諫諍之臣的司馬光,是唯一合適的進諫人選。司馬光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上任三月后,就上了《乞建儲上殿札子》。他害怕仁宗皇帝又會把諫札置之不理,過了兩三天,又直接面見陳述。這次面陳,司馬光選擇了一個仁宗心情好的日子,所以,未曾說完,仁宗便說:“愛卿是讓朕從宗室子侄中選繼任者吧?此乃忠臣良言,好久無人提起此事了。”他讓司馬光把諫札送到中書省存案。
司馬光深知仁宗近年喜怒無常,又知道中書省的大臣不得圣旨,不會進行
實質性的工作,便進一步讓仁宗親發德音。仁宗了解司馬光執著不撓的品格,便答應了。
宰相韓琦也是一位忠厚老臣,早已盼望皇帝的德音,聽了司馬光的匯報,高興非常。仁宗皇帝早幾年在宮中辦了一個子侄培訓班,他看中了濮王趙允讓的十三子趙宗實。可是,宦官首領任守中害怕趙宗實繼位后自己失去恩寵,于是從中挑撥是非。
十天過去了,建儲之事又石沉大海,韓琦按捺不住了,問司馬光,司馬光內心著急,卻表現鎮定。又是十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如果是明哲保身的人,可能會退避三舍。司馬光卻不懼斧鉞之誅,帶著諫札進宮,強硬地質問仁宗皇帝:“陛下答應辦事,如今不見動靜,卑臣料想有撥弄是非之人從中作梗,他們可能說,陛下富于春秋,不必急辦此事。其實,他們并非為江山大計著想,而是準備陛下百年之后,倉促之間立一傀儡!陛下千萬不要忘記歷史教訓,唐朝不就有‘定策國老’之禍嗎!”
仁宗皇帝一聽,方覺問題之嚴重,立即下詔立嗣。
宰相韓琦接了圣旨,佩服司馬光的大智大勇,給司馬光作了一個揖。
趙宗實此時已三十歲了,長期生活宮中,深知弄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便以居父喪為借口(其父趙允讓兩年前去世),拒不受命。隔了一年,詔令再下,又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辭。
司馬光害怕任守忠、曹皇后(反對趙宗實為皇儲)趁機搗亂,于是上奏了《乞召皇侄就職上殿札子》,此時,仁宗皇帝已病入膏肓了,司馬光再奏《乞早令皇子入內札子》,說:“恩父之命不可違,臣子之職不可缺。”趙宗實這才進了宮。
幾天以后,仁宗皇帝崩于福寧殿,兩天之后(嘉祐八年四月一日)趙宗實(改名趙曙)柩前繼任,是為英宗。
司馬光作為一位諫官,在新老皇帝權力移交這樣的社稷大事中,敢于進諫,善于進諫,大大提高了他的政治聲望。
治平四年(1069)歐陽修在《薦司馬光札子》中說:“光于國有功為不淺矣!”(《歐陽文忠公集》)清朝史學家顧棟高說:“當日昌言,尤稱盛世。”(《司馬溫公年譜》)都是指司馬光為“建儲”而進諫說的。
改革科舉考試是司馬光進諫的又一重要方面。
科舉選人是宋王朝官吏的重要來源,所以,如何進行科舉考試,就直接關乎官吏隊伍的素質高下。
宋承唐制,先考辭賦,后考其他,如果辭賦不及格,便不可能被錄取了。司馬光認為辭賦做得好,只是文人的事,當官并不一定當得好。他在《論舉選狀》中明確提出,科舉選人應“以德行為先”,其次是經術,再次是政事(政治見解),最后才是藝能(詞賦)。為了貫徹這一改革主張,他諫議每次科舉錄取要留三十個名額給地方推舉的“孝廉”(大約1/10到1/20)。對“孝廉”任官與進士甲科相同,而優于“明經”科。
什么樣的人叫做有德之人?司馬光的觀點與許多思想僵化的老臣頗不相同。嘉祐六年(1061),司馬光剛任知諫院,就被抽調參加錄取新科進士的工作。從四川來的蘇轍參加當年的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考試,在答卷上批評仁宗皇帝不關心邊防、沉湎后宮、賞賜無節。范鎮、胡宿等老臣認為這樣大膽攻擊皇上的人,語出狂妄,不可錄用。司馬光則認為,蘇轍直陳朝政弊端,正是忠臣之本色,是“德行”之優者。雙方各執己見,最后爭論到仁宗皇帝那里。這時的仁宗皇帝正欲改革積弊,認為“求直言而以直言棄之”不符合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的本意,蘇轍被錄取了。
司馬光還主張改革“明經”科。
“明經”一科向來考五經、九經的背誦能力,所以一些擅長背書的人往往高中,有治國安邦實際工作能力的人反而會落選。司馬光在《論舉選狀》中,主張把“明經”一科從死記硬背的桎梏中解放出來,多出一些分析性的考題,司馬光稱之為“以己意裁定”。
司馬光在《論舉選狀》中,還對考官出偏題、怪題的現象給予了抨擊。當時的考官出題,有的不在經文中出題,而在注疏中出題;有的“或離合句讀,故相迷誤;或取卷末經注字數,以為問目”,使得百分之八九十的應試舉人交白卷。朝廷不明是非,竟誤認為各地方舉人不精,罷免了一些地方發解官。司馬光明確提出,不要罷免發解官,而應重選命題官,用“通經術、曉大義”的人來命題。
司馬光這些改革科舉的主張,同幾年以后王安石變法對科舉改革的主張基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