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述晉獻公的歷史功過
晉獻公是春秋時期晉國國君,建都于絳,公元前六百五十一年死后,葬于絳縣槐泉村西波上。以下是學習啦小編為大家精心推薦的簡述晉獻公的歷史功過,希望能夠對您有所幫助。
簡述晉獻公的歷史功過:
一部晉國史,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部春秋史。
在眾多晉國國君中,最赫赫有名的,自然是非晉文公莫屬。他在城濮之戰中一舉擊敗強盛一時的楚國,“取威定霸”,確立了晉國在中原地區的霸主地位,躋身于“春秋五霸”之列。這固然是晉文公本人主觀努力、麾下三軍將士效命的結果,但同時也是春秋以來晉國長期發展壯大的產物。在這個過程中,晉獻公曾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晉獻公的父親是曲沃武公,此人洵非簡單人物,他以“小宗”的身份,憑藉優勢的武力攻滅了翼地(今山西翼城東南)的晉國“大宗”晉緡侯,以庶奪嫡,成為晉國新的統治者,是為晉武公,時在公元前679年。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晉武公登基“作威作福”才二年,就壽終正寢了,其子于公元前676年即位,是為晉獻公。晉獻公較之乃父更有魄力和手腕,其文治武功,為晉國的迅速崛起、躋身于春秋大國行列(原先晉國乃蕞�小國,軍隊只有一軍,史稱:“晉,偏侯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不過,他晚年的糊涂與荒謬,卻使得他未能最終完成晉國稱霸中原、號令諸侯的宏偉大業。
從現存的《左傳》、《國語》、《史記》等史料記載的情況看,晉獻公絕非一位平庸的君主,而是一位頗有雄才大略的領袖。他有比較明確的國家戰略發展方針,深謀遠慮、舉重若輕。這就是在政治上對內以血腥殘忍的手段削弱同姓公族的勢力,大力度強化中央集權;對外故作姿態,顯示“尊王”的態度,以撈取優厚的政治資本;在軍事上一方面積極擴充武備,增強軍力,“先為不可勝”,另方面“該出手時就出手”,伺機吞并小國,打擊戎狄勢力,開拓疆土,進而爭霸逐雄。在這一高明的戰略方針指導下,晉國走上了迅速強盛的道路。
當時的周天子,龜縮于洛邑一隅,風光不再,不招諸侯國見待,可他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與姬姓大宗,還有可資利用的剩余價值。晉獻公知道這一點,所以即位伊始,就和虢公一道,風塵仆仆前往成周朝覲周惠王,接受周王的賞賜。為了更進一步密切與王室的關系,晉獻公又伙同虢公、鄭伯,一起為剛剛當上“天子”的周惠王操辦隆重的婚禮,出資贊助周卿士原莊公到陳國,迎接陳國公主陳媯到成周和周惠王完婚。
場面上的事要做,實質性的事更得干,公元前655年,晉軍攻滅虞國之后,晉獻公慷慨大方,“歸其職貢于王”,即把虞國的貢納和賦稅呈獻給周惠王,解了周室缺錢少糧的燃眉之急。這些做法,與其父晉武公在位之時發兵攻打周室,殺死成周的夷邑大夫夷詭諸,逼走成周執政大臣周公忌父的行徑不啻有霄壤之別。晉獻公就是通過這種姿態,輕輕松松贏得“尊王”的美譽,在一眾諸侯國中樹立了良好的形象,極大地提高了自己的聲譽!
雙管齊下,多頭并進,在大張旗鼓“尊王”的同時,晉獻公還不遺余力地鞏固和強化中央專制集權。誅殺“公族”,就是這方面最重要的措施。所謂“公族”,即是由歷代國君的庶子所繁衍枝蔓而形成的宗族。曠日持久,他們人數膨脹,在國內政治舞臺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經常對君權構成嚴重的威脅。晉獻公的前輩就是晉國“公族”的一支,曲沃桓公、莊伯、武公以“小宗”身份兼并“大宗”,最終攫取晉國政權的血腥歷史,晉獻公耳熟能詳,有切身的感受。他當然不愿“投桃報李”,讓同樣的歷史悲劇輪回到自己的身上,因此,他一直處心積慮、步步為營,致力于翦滅公族,以加強君權的斗爭。
為此他采訥大夫士芴的計謀,在諸公族之間蓄意制造矛盾,挑動他們自相傾軋、自相殘殺。在“公族”勢力遭到相當程度的削弱之后,晉獻公于公元前669年在聚地(今山西絳縣東南)筑城,讓群公子居住,同年一個寒冷的冬天,晉獻公親自統領大軍,出其不意圍攻聚邑,亮出屠刀,大開殺戒,盡屠群公子,使大權集中于國君之手,結束了內患,安定了統治。當然,這一殘忍的舉措也帶來明顯的后遺癥,即導致春秋后期晉國公室卑弱衰微,異姓貴族勢力乘機坐大,操縱國政,把持軍權,最終走上“三家分晉”的不歸之路。
在徹底解除了“公族”對君權威脅這一后顧之憂后,晉獻公開始大刀闊斧地展開對外的軍事擴張。要對外開拓發展,首先必須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為此,晉獻公我行我素,毫無顧忌地打破先前周王室所規定的晉國只能擁有一軍的數量限額,于公元前661年將一軍增擴為兩軍,他本人親領主力上軍,而由太子申生統率下軍。
在兵強馬壯的基礎上,他動用軍隊主動向外出擊,于同年先后滅掉耿(今山西河津東南)、霍(今山西霍縣西南)、魏(今山西芮城東北)等諸多小國。次年,晉獻公再接再厲,又派遣太子申生率軍討伐東山皋落氏(今山西垣曲東南,系赤狄氏之一支),凱旋而歸,“敗狄于稷桑而反”。與此同時,晉獻公還先后派兵攻滅了周圍的驪戎諸多小國。
在初戰告捷的有利形勢下,晉獻公又將進攻的矛頭指向實力更為強盛的虢、虞兩國。他虛心聽從大夫荀息的建議,用向虞國假道攻伐虢國、一石二鳥之計,于公元前658年兩度出兵攻打其南部近鄰中最強盛的虢國,經過激烈的廝殺,終于將晉國的戰旗插上了虢國國都的城墻,一舉吞并了虢國。并且在凱旋回師的途中,背信棄義,厚顏無恥地對虞國發動突然襲擊,輕而易舉、水到渠成地滅亡了虞國,取得了對外兼并擴張的重大勝利!
通過多年鍥而不舍的經營,晉獻公已使原來不起眼的晉國一躍而成為一個人人忌憚的大國,即據有河汾間之沃壤,及今山西、陜西、河南之間三角地帶之重要地域,幅員遼闊,地勢險要,攻守可恃,戰略主動。軍事實力強大,君權高度集中,國勢日益興盛。已完全具備了東進中原,角逐霸權的基本實力。
晉獻公智勇雙全,干練老辣,在政治、軍事上多有建樹,然而他畢竟還不具備充當一代霸主的素質,尤其是在其晚年,他生活上奢華侈靡,沉湎于酒色,直接釀成晉國內部的多年動亂,使得晉國與中原霸主的寶座失之交臂。
驪姬之亂,就是晉獻公人生中的最大敗筆。公元前672年,晉國攻打驪戎,驪戎兵寡將微,節節敗退,危在旦夕。為了解救危難,驪戎的國君劍走偏鋒,祭起“美人計”的法寶,將兩名美女敬獻給晉獻公。其中年齡稍長的那位叫做驪姬,她容貌出眾,聰穎乖覺,又深富心計,善于察顏觀色,曲意逢迎,因此很快博得晉獻公的歡心,大受恩寵。 在這之前,精力旺盛的晉獻公曾先后娶納賈君、齊姜、北狄狐家兩姐妹等女子為妻妾。其中,齊姜被立為夫人,生育有一子一女。男孩即后來的太子申生,女兒即日后的秦穆公夫人,史稱穆姬。北狄狐家姐妹中,姐姐生了公子重耳,妹妹生了公子夷吾。本來按周禮“立嫡不立長”的原則,只有夫人齊姜所生育的申生才是理所當然的君位繼承者。
然而,驪姬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她嫁給晉獻公之后,生有公子奚齊,隨其陪嫁的妹妹則生下公子卓子。為了使自己的兒子奚齊在日后能繼承君位,長期保有她自己的權勢,她利用晉獻公對她的寵信,千方百計、機關算盡,翦除和排斥了包括太子申生在內的諸位公子。而晉獻公這時則完全昏頭昏腦了,任憑驪姬胡作非為,遂使驪姬的陰謀一步步走向得逞:先是讓晉獻公廢黜齊姜而改立自己為夫人,接著又用權謀促使晉獻公派遣太子申生、重耳、夷吾等人外出鎮守曲沃、蒲、二屈等地,遠離晉國的政治中樞;隨后又設毒計陷害太子申生,迫使他自縊身亡,并逼迫重耳和夷吾分別逃奔狄國與梁國,終于讓自己的兒子奚齊當上了“太子”,費盡心機完成了廢嫡立庶,把持晉國政治的基本步驟:“盡逐群公子,乃立奚齊焉。始為令,國無公族矣。”
但是,驪姬的所作所為違背了傳統的道德觀念,而她在整個過程中又屢售奸計,損害了相當多的貴族的既得利益,因此,人心盡失,遭致人們的仇視與反對。晉獻公生前,大家懾于他的淫威,敢怒而不敢言,不敢公然跳出來作對,可是,自然規律無法抗拒,老邁的晉獻公總有撒手歸西的一天。這一天終于來了,公元前651年,晉獻公咽下最后一口氣,驪姬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就再也罩不住晉國的政治了。那些當年被邊緣化的貴族們集結在一起,亮出刀劍,一場政治大動亂終于爆發。禍起蕭墻,血肉橫飛,驪姬和她的心腹親信頓時陷入了滅頂之災。其繼位為君的兒子奚齊、侄子卓子先后丟掉腦袋,她本人也喪命于其政敵的屠刀之下。
動亂甫定,夷吾在血泊中登基,可此人實在是個扶不起的小人,其才能不及乃父晉獻公,而殘暴荒淫實則過之。而繼他而立的晉懷公更是“一蟹不如一蟹”,晉國的爭霸大業遂受到非常嚴重的挫折。而這一切的導致,歸根結蒂,就是晉獻公晚年的昏庸無道。換言之,晉國在晉獻公統治時期就可以建樹起名垂青史的煌煌霸業,正是由于晉獻公未能在生前妥善處理好君位的接班問題而付諸東流。
這種局面的改變,一直要到重耳歸國,成為晉文公后才得以實現,可是這已是到公元前636年了,可是,這一耽誤,就是數十年的時間。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晉獻公的作為,再一次證明了這的確是一種具有普遍性意義的歷史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