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唐朝詩人賈島介紹
賈島(779年—843年),字浪先(亦作閬先),范陽(今河北省涿州市)人,中國唐朝詩人。賈島貧寒,曾經做過和尚,法號無本。賈島是著名的“苦吟派”詩人,著名的典故“推敲”即出自此人,下面是中國唐朝詩人賈島介紹。
早年出家
賈島的家鄉范陽曾是安祿山的老巢,安史之亂平定后,這里又長期為藩鎮所據,處于半隔絕狀態。賈島出生于平民家庭,門第寒微。所以他早年行事率不可考。傳說他30歲前曾數次應舉,都不得志。失意之余,又迫于生計,只好棲身佛門為僧,取法名無本。貧困的家庭景況,枯寂的禪房生活,養成他孤僻冷漠而內向的性格,耽幽愛奇,淡于榮利,喜怒鮮形于色,世事頗少縈懷。但他仍酷愛吟詩,常常為構思佳句而忘乎所以,“雖行坐寢食,苦吟不輟。”賈島也因此被視為唐代苦吟詩人的典型。
推敲由來
一天,賈島去長安成郊外,拜訪一個叫李凝的朋友。他沿著山路找了好久,才摸到李凝的家。這時,夜深人靜,月光皎潔,他的敲門聲驚醒了樹上的小鳥。不巧,這天李凝不在家,賈島就把一首詩留了下來:
《題李凝幽居》
閑居少鄰并, 草徑入荒園。
鳥宿池邊樹, 僧敲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 移石動云根。
暫去還來此, 幽期不負言。
第二天,賈島騎著毛驢返回長安。半路上,他想起昨夜即興寫成的那首小詩,覺得“鳥宿池邊樹, 僧推月下門”中的“推”字用得不夠妥帖,或許改用“敲”字更恰當些。賈島騎著毛驢,一邊吟哦,一邊做著敲門、推門的動作,不知不覺進了長安城。大街上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都感到十分好笑。這時,正在京城做官的韓愈,在儀仗隊的簇擁下迎面而來。行人、車輛都紛紛避讓,賈島騎在毛驢上,比比劃劃,竟然闖進了儀仗隊中。差人把他帶到韓愈面前。
韓愈問賈島為什么亂闖。賈島就把自己做的那首詩念給韓愈聽,但是其中一句拿不定主意是用“推”好,還是用“敲”好。韓愈聽了,很有興致地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對賈島說:“我看還是用‘敲’好,萬一門是關著的,推怎么能推開呢?再者去別人家,又是晚上,還是敲門有禮貌呀!而且一個‘敲’字,使夜靜更深之時,多了幾分聲響。靜中有動,豈不活潑?”賈島聽了連連點頭。他這回不但沒受處罰,還和韓愈交上了朋友。推敲從此也就成為膾炙人口的常用詞,用來比喻做文章寫詩或做事時,反復琢磨,反復斟酌,才能得到最佳。
是否中進士
賈島是否唐突劉棲楚?是否中進士?哪一年中進士?也不可考,但他仕途坎坷卻是真的。賈島多次赴考,都名落孫山,有一次竟因“吟病蟬之句,以刺公卿”,不僅被黜落,而且還被扣上“舉場十惡”的帽子。更使他悲傷的是,他的好友孟郊于元和九年(814年)突發急病而死。至長慶四年(824年),韓愈又病逝。而此時之賈島卻依然是一介白衣。直到賈島垂老之年,賈島才出任長江縣主簿。開成五年(840年),賈島三年考滿,遷任普州(今四川安岳縣)司倉參軍。會昌三年(843年)七月二十八日(8月27日),賈島就染疾卒于任上。
賈島在長江主簿任上有何建樹,史書不載。唐人蘇絳在他的《賈司倉墓志銘》稱贊賈島“三年在任,卷不釋手”。看來,賈島仕宦后,讀書吟詩的癖好依然不改。
刻苦寫詩
賈島的詩賈島寫詩,以刻苦認真著稱。這在他自己的詩句中也有所反映。如他在《送無可上人》詩“獨行潭底影,數息樹邊身”句下就自注:“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秋。”“二句三年得”自然是夸張說法,但他吟詩常常煞費苦心卻真有其事。
也正是由于他的刻苦努力,才得以彌補其天分之不足,使他終于在眾星璀璨的唐代詩壇贏得一席之地,并且留下許多佳作。如他的《憶江上吳處士》:“閩國揚帆去,蟾蜍虧復圓。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此夜聚會夕,當時雷雨寒。蘭橈殊未返,消息海云端。”全詩骨氣開張,詩情宛轉。特別是“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一聯,對仗自然,妙語天成,灝氣流注,意境蒼涼,形象飽滿地傳達出詩人憶念朋友的一片深情,不愧是傳誦千古的名句。
又如他的《寄韓潮州愈》“此心曾與木蘭舟,直至天南潮水頭。隔嶺篇章來華岳,出關書信過瀧流。峰懸驛路殘云斷,海浸城根老樹秋。一夕瘴煙風卷盡,月明初上浪西樓”。寫盡賈島對韓愈的懸念和同情,并烘托出韓愈的光明磊落,境界宏闊,音節高朗,情韻悠長,足見賈島于平淡處見雋永的筆力。
再如他的《下第》詩:“下第只空囊,如何住帝鄉!杏園啼百舌,誰醉在花傍?淚落故山遠,病來春草長。知音逢豈,孤棹負三湘。”沉重地抒寫了自己落第后的痛苦心情。賈島一生很不得志,孤貧潦倒,宦途極艱,所以,他的詩作也以描寫孤峭幽靜的境界為主。但有時也有慷慨激越之作,如他的《病鶻吟》:“俊鳥還投高處棲,騰身戛戛下云梯。有時透露凌空去,無事隨風入草迷。迅疾月邊捎玉兔,遲回日里拂金雞。不緣毛羽遭零落,焉肯雄心向爾低!”依然是雄心不改,壯志難磨,仍幻想著有凌空搏擊的機會。他的思想中的這種激烈奮發的因素,還常常借助于舊將、老將的形象宣泄出來。如他的《代舊將》:“舊事說如夢,誰當信老夫。戰場幾處在,部曲一人無。落日收病馬,晴天曬陣圖。猶希圣朝用,自鑷白髭須”。他的《代邊將》:“持戈簇邊日,戰罷浮云收。露草泣寒霽,夜泉鳴隴頭。三尺握中鐵,氣沖星斗牛。報國不拘貴,憤將平虜仇。”他的《劍客》:“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他的《逢舊識》:“幾歲阻干戈,今朝勸酒歌。羨君無白發,走馬過黃河。舊宅兵燒盡,新宮日奏多。妖星還有角,數尺鐵重磨”。這幾首詩無不是豪氣滿紙,風骨凜凜。只可惜賈島有此壯志而無此機遇,致使他始終未能施展自己的才干,最后留下的只是他的詩作《長江集》。
賈島的詩作與他的苦吟精神,在唐末五代還是很有影響的。如晚唐的李洞,就“酷慕賈長江,遂銅寫島像,戴之巾中。常持數珠念賈島佛,一日千遍。人有喜島者,洞必手錄島詩贈之,叮嚀再四曰:此無異佛經,歸焚香拜之”。又如南唐孫晟,也畫了賈島的像掛在壁上,朝夕禮拜。賈島生前雖然信佛,恐怕也不曾想到他身后竟有人因他的詩作而奉他為佛。倘若他在天有靈,也一定會為他死后“成佛”而心滿意足吧!
郊寒島瘦
蘇東坡這個人挺有意思,他并沒有象歐陽修《六一詩話》和尤袤《全唐詩話》那樣的詩話行世,卻經常有關于詩文的觀點一鳴驚人。諸如“觀摩詰之詩,詩中有畫;味摩詰之畫,畫中有詩。”“杜詩、韓文、顏書,皆集大成者也。”孟浩然之詩,韻高而才短。“……郊寒島瘦”也是他提出的,而且概括得也是如此的準確、生動和形象。
“郊寒島瘦”緣何說起,當然由孟郊賈島詩風而來,主要是指他們詩作中所體現出來的狹隘的格局,窮愁的情緒和苦吟的精神。兩人都是一生不曾做過什么象樣的官,孟郊本人性情耿介,是個不善與別人往來的人,考了三次之后才于五十歲時中了個進士,得到一個可憐的小官位。但他平時總愛將時間花在飲酒彈琴交友賦詩上面,不理政務,最后竟由別人代他的職,自己拿著半俸回家,過上了“一貧徹骨、裘褐懸結”的清苦日子。他的詩作因此而愈見其“寒”,如:貧病誠可羞,故床無新裘。春色燒肌膚,時餐苦咽喉。倦寢意蒙味,強言聲幽柔。承顏自俯仰,有淚不敢流。默默寸心中,朝愁續暮愁。(《臥病》)夜學曉未休,苦吟神鬼愁。如何不自閑,心與身為仇。死辱片時痛,生辱長年羞。清桂無直枝,碧江思舊游。(《夜感自遣》)賈島曾作過和尚,算是個“詩僧”。《唐才子傳》說他:“居京三十年,屢試不中連敗文場,囊篋空甚,遂為浮屠”,雖然窮成這樣,仍不掩賈島其性情中人的一面。有一天,宣宗微服私訪來到賈島所在的寺中,聞樓上有吟詩之聲,遂移步上樓,見案上有詩便展卷流覽,賈島不認識皇上,劈手將詩卷奪過,聲色俱厲,冷言嘲諷。幸虧皇上有風度,自己下樓一走了之。后來,賈島才發覺事情不對,嚇壞了,忙跑到宮前請罪。倒使皇上感到驚訝。這段故事太象演繹,不大靠得住,但卻頗可見賈島的脾氣秉性。
賈島孟郊和賈島長年生活在窮苦潦倒之中,雖然都曾得到過當時韓愈的獎掖與資助,但并沒使他們擺脫現實生活的困頓。所以在他們的詩中,象“淚”、“恨”、“死”、“愁”、“苦”這樣的字眼隨處可見。
“颯颯秋風生,愁人怨離別。含情兩相向,欲語氣先咽。心曲千萬端,悲來卻難說。別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孟郊《古怨別》)“試妾與君淚,兩處滴池水。看取芙蓉花,今年為誰死。”(孟郊《怨詩》)“一日不作詩,心源如廢井。筆硯為轆轤,吟詠作縻綆。朝來重汲引,依舊得清泠。書贈同懷人,詞中多苦辛。”(賈島《戲贈友人》)事情就是這樣,“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杜甫),因為詩人長年生活在窮困之中,所以才可能深入地接觸社會,其詩才更見性情和藝術。雖然,孟郊在考取了進士之后也曾寫出"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樣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的豪情,也寫過“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這種親情至上的千古名句,但是這些畢竟不是他的主旋律,“郊寒”才是他的主色調。
請看他這樣寫懷鄉的情緒:“愁人獨有夜燭見,一紙鄉書淚滴穿”;他這樣寫世態炎涼:“棄置復棄置,情如刀劍傷”;他這樣寫情感世界:“試妾與君淚,兩處滴池水”;他這樣寫自然的蕭疏:“冷露滴夢破,峭風梳骨寒”。“詩從肺腑出,出輒愁肺腑。”(蘇軾《讀孟東野詩》)這才是孟郊的風格特色。《臨漢隱居詩話》中說他“孟郊詩蹇澀窮僻,琢削不假,真苦吟而成。觀其句法、格力可見矣。其自謂‘夜吟曉不休,若吟神鬼悉。如何不自閑,心與身為仇。’”賈島雖不如“郊寒”,卻也有其鮮明的個性。他寫過“松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這樣超脫閑逸的詩,也曾流露出“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他自己對此是這樣描述的:“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秋。”關于賈島,最為流行的故事就是“推敲”的典故。據說他成日沉湎于雕詞琢句之中,有一天竟然沖撞了京尹兆韓愈的車隊,被左右拿下,推到韓愈面前"島具實對,未定推敲,神游象外,不知回避"所以才沖撞了大人。原來他當時正在潛心琢磨“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僧敲月下門”中的動詞“推”,拿不定主意,是用“推”好,還是用"敲"好。韓愈見怪不怪,停下來想了半天方說:“敲字佳。”從此交上了賈島這個布衣朋友,還“授以文法,去浮屠,舉進士。”其實,這兩個字都是可以用的,只不過用了“敲”就具有一種聲音的美,更能襯托出夜深人靜時的意境。
因為孟郊與賈島平時做詩,總愛搜腸刮肚苦思冥想地遣詞造句,加之以上所提及的諸方面客觀因素的影響,所以詩作中具有“寒瘦窘迫”的風格也是自然的事情,他們都堪稱中國詩史中的“苦吟詩人”。所不同的是,在當時孟郊乃“五古”大家,而賈島為“五律”的領袖。據河北省《景縣志》752頁載:“賈島村在縣城西南五十余里。村旁有云蓋寺,為唐代詩人賈島出家的地方,久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