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芳是誰
孫傳芳字馨遠,山東省濟南府歷城縣人,中華民國軍事將領,直系領導人之一。孫傳芳常常面帶笑容,但實際上與其性格并不一致,故人稱“笑虎”。早歲喪父,其母受嬸母虐待,不能相安共處,被迫攜同子女四人去濟南謀生。
由鄂援閩
1922年4月直奉戰爭爆發,奉軍戰敗,直系勢力日盛。曹、吳既置齊燮元于江蘇,又置蕭耀南于湖北,惟福建、浙江仍在皖系手中,勢在必取,于是有援閩之議。直皖戰爭后,福建督軍李厚基試圖依附直系,后徐樹錚從北京逃來福州,策動第二十四混成旅旅長王永泉驅李,以幫辦代行職務。1922年秋,曹錕召孫傳芳至京,命其發兵援閩,由江西蔡成勛為之后援,并偕同駐贛第十二師周蔭人一同前往。孫傳芳受命后,赴洛陽見吳佩孚,吳面允由湖北蕭耀南接濟開拔軍餉,由漢陽兵工廠補充槍支彈藥。為此孫傳芳又來武昌,從財政廳領到軍餉30萬元,從漢陽兵工廠領到約值7萬元的彈藥。1923年初,一切布置就緒,孫傳芳即由宜昌赴南昌,約定周蔭人并邀請督署參謀長劉宗紀一道入閩。復由九江秘密赴南京,與江蘇督軍齊燮元達成在適當時機夾攻浙江盧永祥的協議。
福建幫辦王永泉,直隸省人,亦系留日士官生出身,當時在直系大軍壓境下,何去何從,舉棋不定。孫傳芳致電王占元說明周蔭人援閩,希雙方合作,王占元當即復電歡迎。周蔭人率部由南昌經撫州(臨川),由杉關入閩,經邵武,沿閩江而下,直抵福州,與王永泉同學相晤,暢敘舊誼。孫傳芳亦督第二師兩個旅并配備炮兵工程,相繼入閩,留張俊峰旅駐扎邵武,由孟昭月旅直驅福州。孫、周二師在王永泉、王永彝昆弟未抵抗之下,順利地進駐了福建。
1923年3月,孫傳芳被任命為福建軍務督理。孫傳芳以劉宗紀為參謀長,王永泉仍留任幫辦,周蔭人任閩北護軍使。孫傳芳與王永泉雖是日本士官學校同學,但彼此政治背景不同,關系并不融洽,加以福建軍政實權仍多掌握在王之手中,因此孫傳芳決計驅王。10月,周蔭人襲擊王永泉,王軍駐扎在福州甚少,無力抵抗,逃泉州其弟王永彝處,又奔廈門,后聲明下野,逃往上海。王被驅后,臧致平、楊化昭及王永彝等在閩南興兵反孫傳芳,意欲聯合粵、浙、奉系各方面力量,聯合發起倒直戰爭。1924年春,孫傳芳抽調兵力,交由周蔭人、盧香亭率領,并聯合福建地方勢力高義、謝定國、張毅等民軍,向閩南臧、楊發動進攻。雙方在同安一帶展開鏖戰,臧、楊敗退,經由漳州、龍巖,最后由汀州入江西,逃入浙江,投奔盧水祥。閩南民軍紛紛通款于孫、周,閩事大定。
孫傳芳墓臧致平、楊化昭率殘部退入浙江境內,為盧永祥收編,對江蘇齊燮元有所威脅,成為齊進攻浙江的借口。1924年9月,江浙戰爭起,雙方陳兵于淞滬之間。孫傳芳與齊燮元原來就有合力夾擊浙盧之密謀,在此江浙戰端初啟之際,孫傳芳即令其駐洛代表王金鈺向吳佩孚請纓,入浙援蘇,吳允其所請。孫傳芳以閩浙聯軍總司令名義,出兵援齊。是時,奉天張作霖提兵西向入關,援助盧永祥,通電討直。
孫傳芳揮師北上,直指閩浙界上之仙霞嶺。孫傳芳派盧香亭及謝鴻勛兩個旅向仙霞嶺挺進,命孟昭月旅為后繼。浙江方面,精銳部隊幾乎全部調布前線,杭州由陳儀、張國威之地方旅團及夏超警備隊駐守,衢州、江山等后方僅留臧致平、楊化昭部及地方部隊警戒,及聞孫軍由閩入浙,臨時急派陳儀旅及張國威炮兵團增援仙霞嶺。盧永祥系山東人,本來在浙江的地位就不十分鞏固,沈鈞儒等浙江人士曾一再提出地方自治,江浙戰爭起,更促進浙人倒盧之舉。盧派陳儀、張國威抗孫傳芳,但陳始終未去前方,張則白旗高掛,開門迎敵,借以驅盧。孫傳芳進入浙境后,即任命張國威為炮兵總司兵,并令其為向導,直取杭州。盧香亭及謝鴻勛率部長驅直入,在江山掃除臧致平、楊化昭部后,經衢州、嚴州,循富春江而下,順利地抵于桐廬,同時孟昭月亦攻破溫州等地。盧永祥見大勢已去,退守嘉興。孫傳芳又在杭州守備司令夏超的歡迎下,和平進入杭州。
然后,孫軍乘勝追擊,與齊燮元部夾擊盧部于淞滬。盧永祥大敗,只得通電下野。孫、齊連翩蒞滬,執手言歡。盧殘部約五個師的兵力,悉為孫傳芳收編。1924年9月,曹錕政府任命孫傳芳為閩浙巡閱使兼浙江軍務督理,1925年授恪威上勛位。
稱雄東南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以后曹錕、吳佩孚兵潰失勢,曹錕被馮玉祥囚于中南海延慶樓。11月,段祺瑞上臺執政,但北京政府實際上處于馮玉祥、張作霖共同控制之下。第二次直奉戰爭本來因張作霖援助浙江盧永祥引起,奉系得勢后,即派張宗昌率師挾盧南下,向江蘇齊燮元奪回地盤,因而孫傳芳復有唇亡齒寒之危。孫傳芳本系曹、吳所培植并以驅浙盧而發展起來的,現曹、吳既倒,孫傳芳應如何適應新形勢以謀自處,孫傳芳看風使舵,決定首先應取得奉張之諒解,借以緩燃眉之急。于是,孫傳芳派兩浙鹽運使王金鈺與奉系取得聯系,王與奉系將領楊宇霆系士官生同期同學,通過楊的關系往見張作霖。張此時亦有意籠絡孫傳芳,遂派邢士廉向孫傳芳修好,停止向浙進軍。張宗昌率部攻克上海后,約孫傳芳會晤,結為金蘭。齊燮元被迫下臺,不久盧永祥出任江蘇督辦,與他簽訂了江浙互不侵犯的和平公約,雙方取得暫時妥協。
1925年春,孫傳芳派人去北京奔走于段祺瑞門下,以取得段對他的諒解與支持。段也有意拉攏他,在孫傳芳得第三個男孩時,曾遣龔維疆(與孫在日本同學)來杭致賀,并以翠根小玉牛相贈。孫傳芳表示段為其師輩,自當竭誠擁戴。為了討好粵方北伐軍,復令赴滬面見章太炎,晉贄2000元;又訪國民黨要人張繼,試圖與南方聯絡,以緩后顧之憂。孫傳芳一方面積極打通各方關系,一方面整頓內部實力,等待機會,再圖擴張。
孫傳芳主浙以后,在浙尚有皖系王賓鎮守使及陳樂山第四師的部隊,孫傳芳派盧香享、謝鴻勛、張俊峰出兵清除。段祺瑞對此亦無可奈何。其后,他又對部隊加以整飭擴充,兵力益強。
1925年秋,奉軍陳師長江,以邢士廉師駐上海,丁喜春駐南京。其后,復派劉翼飛及趙鳴皋兩旅開赴上海。與此同時,張作霖又迫使段祺瑞任命楊宇霆為江蘇軍務督辦,姜登選為安徽軍務督辦,津浦沿線各省區全部為奉系所占有。孫傳芳對寧滬財富之區,本已垂涎三尺,現奉系勢力日益向東南擴張,直接威脅浙江,孫傳芳不得不謀求對策。他看出奉軍孤軍深入,人地生疏,將領之間矛盾重重;同時當地士紳如張謇、張一磨等人也反對奉軍據蘇。因此,孫傳芳決心與奉張一決雌雄。
早在1925年3月,孫傳芳即派人前往福州,授意周蔭人籌措軍費,接濟浙江。4月,又銜命去張家口會見馮玉祥,說明孫傳芳準備進攻奉張之決心,并轉達孫傳芳愿與馮結為金蘭之好。5月,他的手下去開封會見河南辦理軍務收束事宜岳維峻,商定如何共同夾擊奉軍。其后,又前往岳陽,代表孫傳芳敦請吳佩孚出任十四省討賊聯軍總司令,并攜款5萬元贈吳。在返回杭州途中,又分別會見了江西軍務督辦方本仁和贛北鎮守使鄧如琢,勸說他們擁戴吳佩孚,合力討奉。同年8月,他又派人去南京,勸說江蘇軍務幫辦陳調元共同驅奉,定下里應外合之密謀。
同年10月,孫傳芳出敵不意,驟然響起反奉號角,由江浙邊境分三路出擊:以李寶璋師直撲上海,以盧香亭師渡太湖襲占丹陽,以謝鴻勛師經宜興攻取南京。楊宇霆趾高氣揚,對他與陳調元之密謀毫無準備,以至措手不及,急令奉軍撤退。安徽姜登選身邊五軍隊,也只好倉皇離蚌。奉系各師潰兵麇集下關一帶,舟少人多,爭先搶渡,亂作尋團。這時,陳調元一面將其部隊布置城內下關準備截擊,并聯系海軍駐江魚雷艇司令甘英一致行動,一面設宴為撤退的丁喜春餞行。席未終,下關爭渡之師眾已被包圍繳械。陳又電飭在烏衣車站之安樹珊部截擊渡江奉軍,因電令遲到,楊宇霆已過烏衣北去,后續渡江奉軍多被截留,槍械財物,均被沒收。孫傳芳錢塘進軍,一舉奪得松江、上海,長驅直入,直抵石頭城下,沿途潰軍盡為孫傳芳所俘獲。
孫傳芳督師抵南京,不暇入城,隨即渡江逐北。是時張宗昌任山東督辦,屯兵濟南,孫軍北上后,與張南下之部隊交鋒于津浦線上。一年前孫、張還結金蘭之好,曾幾何時,今又兵戎相見。11月初,孫軍謝鴻勛師與張宗昌的前敵總指揮、濟南鎮守使施從濱部遭遇,施部一擊而破,謝師遂占領蚌埠,施在固鎮以南被俘,解至蚌埠,孫傳芳決定立即處決。當時他的朋友對他說:“我們打內戰,對待俘虜不宜殺戮,不如押送南京監禁。”孫傳芳不聽,命李寶璋在車站南邊的曠野執行斬決。
孫軍繼續乘勝北進,直達山東邊境。孫傳芳既席卷蘇皖,急欲造成一個新局面,籌劃建立浙、閩、蘇、皖、贛五省聯軍體系,壯大聲勢。孫傳芳在徐州大擺慶功宴會,意態驕盈,不可一世。
10月,孫傳芳成立浙、閩、蘇、皖、贛五省聯軍,自任總司令兼江蘇總司令,又派手下為聯軍總司令部總參議,劉宗紀為參謀長,陳閣為秘書長兼浦口商埠督辦,張世銘為副官長,萬鴻圖為政務處長,孫基昌為軍務處長,程登科為軍需處長,陳錫璋為軍法處長,金振中為軍醫處長,趙正平為宣傳處長。各省的安排為:江蘇陳陶遺,浙江夏超,安徽王普,福建薩鎮冰,江西李定魁。
孫傳芳為籠絡地方耆紳,聘請江浙知名人士為顧問,其中有張謇、吳士鑒、俞志韶、章炳麟、李根源、劉之杰、張聯菜、蔣方震、賈恩紱、王金鈺、趙恒惕、王懋賞、丁文江、傅筱庵等人。又聘日本軍人岡村寧次為高等軍事顧問,月支薪800元,優禮有加。
孫傳芳原來的基本隊伍為二師及一師,及入閩又增置兩混成旅,入浙又擴編四個師與一混成旅,此次組織聯軍,除皖陳、贛鄧所屬部隊外,閩、浙、蘇三省共建立十余師之眾,足以控制閩、江、淮、贛諸水流域。財政最為命脈,賴有善于理財的蔡樸任總部軍需總監,籌劃軍餉政費,應付裕如。江、浙、皖賦稅素豐,上海商業興盛,皆屬富庶之區。溯自1923年以來,三年之內,孫傳芳由鄂援閩,由閩入浙,今又進據五省,一帆風順,飛黃騰達。孫傳芳進而又想奪取中央政權,企圖推倒段祺瑞,捧出江蘇巨紳張謇(民初曾任北京政府農商總長)任北京政府臨時總統,以便于操縱。為此,孫傳芳曾以出巡為名,親往南通拜訪張謇。 孫傳芳的軍需李文典,字煥章。也對孫傳芳有很大幫助。孫傳芳統轄東南五省,成為直系軍閥最有實力的首領,趾高氣揚,睥睨一切,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時期。
退據江蘇
1926年夏,國民革命軍開始從廣東誓師北伐。在一年多以前,奉張大軍南下時,孫傳芳曾派手下往見馮玉祥商議攜手反奉,同時聯系直系將領擁戴吳佩孚出山。1925年10月,吳佩孚在武漢就任十四省討賊聯軍總司令。起初,討賊指的是討伐張作霖,后來竟與奉張言歸于好,偷梁換柱,一變而為聯合張作霖討伐馮玉祥了。孫傳芳對此甚為不滿。1926年4月,吳、張共同進攻國民軍,南北夾擊,馮玉祥部被迫退出北京,扼守南口。孫傳芳作壁上觀。
正當吳佩孚在長辛店指揮軍隊攻擊南口時,國民革命軍北伐直抵岳陽。吳以武漢為大本營之所在,倉皇南返抵御。在北伐軍銳不可當進軍下,吳軍連遭慘敗,退師死守武昌,以待援兵。吳佩孚連電孫傳芳請援,并派翟殿林到南京見他,促他出兵。孫傳芳則希望北伐軍與吳佩孚兩敗俱傷,坐收漁利。吳待援兵急如星火,孫傳芳則按兵不動。直到吳佩孚從兩湖敗退河南,北伐軍于9月初挺進江西后,孫傳芳才出兵迎戰,并親赴九江督師。
當時雙方之軍事部署大體如下:國民革命軍入江西以取南昌、九江為目標,兵力的部署一路由廣東韶關趨贛南,一路由湘西進贛中,又一路由湘北、鄂南襲贛西北。孫傳芳的應戰,以奪取武漢、長沙為聞標,兵力的部署:謝鴻勛第四師擋贛西北,盧香亭第二師、鄭俊彥第十師及楊賡和獨立旅、彭德銓混成旅沿南潯鐵路前進。他親率陳調元第六師、周鳳岐第三師及武銘衛隊旅屯兵九江、武穴。
兩軍對陣,戰幕揭開。在西北一路,國民革命軍攻占修水、銅鼓等縣,謝鴻勛中流彈重傷,死于醫院,因而兵敗。在中路,國民革命軍李宗仁、白崇禧等部從贛南、贛西合力夾擊,孫軍潰退,南昌失守。盧香亭進兵南潯鐵路,命鄭俊彥師、楊賡和旅星夜過贛江出擊,將南昌收復,又南進至豐城,即與國民革命軍對峙。在北路,孫傳芳駐九江督戰,總部設在江新號輪船上,旋因江永輪被間諜縱火焚毀,孫傳芳存戒心,遂白天在江新輪辦公,夜宿決川號軍艦上。陳調元屯兵武穴,并不進軍武漢,因陳已秘密派其總參議范熙績與北伐軍唐生智暗通款曲,表示保持中立。當時的局面是:謝鴻勛戰死,左翼斷折;陳調元中立,右翼癱瘓;唯有盧香亭、鄭俊彥部尚可一戰。在雙方互相襲擾鏖戰進退達45天之后,孫軍后方增援部隊走火,于是謠諑紛起,草木皆兵,各部蜂擁撤退,不可遏止,紛向九江逃奔。孫傳芳急乘決川號赴武穴,意在促陳調元進攻武漢,以解九江之危,但陳成竹在胸,按兵不動。他又返航九江,停泊于對岸小池口,時北伐軍已破城而入;又駛至湖口,見盧香亭部戰敗,亂成一團,潰不成軍。至此,已一敗涂地,不可收拾,孫傳芳立命決川號艦長陳至賓鼓足馬力東折,狼狽逃回南京。時在1926年11月。
盧香亭隨孫傳芳東征戰敗而歸。與此同時,國民革命軍何應欽部由廣東攻入閩南,周蔭人戰敗,被迫退出福建,暫屯浙江。孫傳芳返回南京后,宣稱放棄贛、閩,保守江、浙、皖三省,但實際上,安徽陳調元已經依附北伐軍,浙江孟昭月腹背受敵,危在旦夕,暫時可以控制的惟江蘇一省而已。
再次聯奉
孫傳芳戰敗歸來,檢點兵馬,重新整編為15個師,準備再戰。他感到國民革命軍聲勢浩大,步步緊逼,如欲挽回頹勢,必須謀求北洋各系之大聯合,于是乃有段、吳、孫三角聯合之議。1926年冬,孫傳芳曾邀請段祺瑞、吳佩孚派代表在南京集會,商討共同抵御國民革命軍。參加會議的有:靳云鵬、吳光新代表段,熊炳琦代表吳,以及孫傳芳、劉宗紀。會上靳云鵬吹捧段祺瑞,大罵吳佩孚,熊炳琦大為不滿,反唇相譏,吵得不歡而散。[3]
孫傳芳在段、吳、孫三角聯合的幻想破滅以后,不得已掉轉頭來,乞憐于奉系。同年11月,孫傳芳派手下去濟南見張宗昌,取得張對孫的諒解;又前往天津見張作霖,申明合作之意。張表示不咎既往,雙方聯合抵抗國民革命軍。
孫傳芳1926年11月,孫傳芳秘密前往天津,親自向張作霖表示捐嫌修好,共同對敵。孫傳芳抵津后,立即派手下往見張作霖,約定會面時間,張當即派張宗昌、張學良同手下迎孫傳芳。人們陪同他來到蔡家花園,孫傳芳見張后先行一禮,說聲“對不起大帥”,張接著表示“過去的事不要提了”,二人遂化敵為友。經共同商議,決定成立安國軍,由張作霖任總司今,孫傳芳、張宗昌任副司令。張作霖面允派張宗昌率直魯聯軍南下支援,并允為他接濟軍械,孫傳芳乃如愿以償,返回南京。
1927年2月,國民革命軍占領杭州,在四個月前孫傳芳在九江作戰時,浙江夏超謀變,為孫傳芳處決,改派陳儀繼任。陳系浙江紹興人,與蔣介石有同鄉之誼,孫傳芳曾利用這一點指使陳暗中與蔣建立聯系,任命陳為浙江,似有借陳居中緩沖之意。詎料陳儀一向主張“浙人治浙”,對孫傳芳早已離心離德,何應欽率部進入浙江后,陳開門迎降,歸附北伐軍。這時,安徽陳調元傾向國民革命軍事孫傳芳亦微有所聞,為了拉攏陳,他特送陳20萬元,但無濟于事,陳終于歸附國民革命軍。
1927年3月,張宗昌率直魯聯軍開到南京,孫傳芳將寧滬防務移交,蘇督一職,亦讓與褚玉璞繼任,又由畢庶澄駐守上海、自率總部人員退駐揚州。在直魯聯軍立足未穩之際,國民革命軍即展開浙、皖鉗形攻勢,于3月下旬先后占領上海、南京,褚、畢皆大敗,倉皇北逃。孫軍亦被迫渡江北撤。國民革命軍占領南京后,蔣介石又派張群通過朋友勸孫傳芳反正,參加北伐,孫傳芳不從。國民革命軍渡江北進,于5月攻占蚌埠、徐州。此時,馮玉祥出潼關抵洛陽,與蔣介石合流北伐,直驅直隸、山東。
1927年6月,張作霖在北京召開軍事會議,孫傳芳參加。他慫恿張成立安國軍政府,出任大元帥。其后,孫傳芳奉張作霖命反攻徐州,任鄭俊彥為前敵總司令,李寶璋為副總司令,分率第十師、第二師沿津浦路南下。此時,蔣介石已叛變革命,排共清黨,暴露其反革命真面目。因而其所率之北伐軍人心渙散,士無斗志。李寶璋第二師鼓勇前沖,一戰而奪回徐州。北伐軍守徐州者為第十軍,軍長王天培,退出徐州后據云羅山頑抗,當時孫傳芳、蔣介石均親臨前線督戰。相峙未久,鄭俊彥率部增援,王天培部潰敗,蔣介石南逃。蔣惱羞成怒,殺王天培以泄憤。李寶璋率部乘勝追擊,兵不血刃而攻克蚌埠。孫傳芳進駐蚌埠,兵據浦口,兩軍隔江對陣。張宗昌聞捷報,特赍30萬元勞軍。蔣介石受挫后,二度辭職赴滬。
孫傳芳于旗開得勝之時,自恃將多兵眾,貪功心切,又見國民黨新軍閥之間矛盾重重,蔣、桂分裂,認為有隙可乘,于是一意孤行,決計渡江。其渡江作戰之部署,集中于浦口至大河口一線,背水借一,分三路挺進。8月底,首由第一路鄭俊彥指揮第十師由浦口強渡,被國民黨軍艦開炮擊退,孫傳芳下令再渡。第二路為主力,由劉士林指揮其第十四師、第十一師、上官云相第四師、段承澤第九師、崔錦桂第八師、陸殿臣第十三師在大河口一帶強渡,段承澤師首渡占領龍潭車站,其他各師相繼過江,但在國民黨海軍及南岸守軍之狙擊下,舟覆人溺,傷亡慘重。在龍潭立足未穩,又被白崇禧、何應欽兩部包圍。第三路馬玉仁指揮張仁奎旅由揚州渡江,襲取鎮江,亦失敗。在國民黨軍猛攻下,渡江大軍死傷枕藉,潰不成軍,自指揮官以次,爭先渡江北逃,死的、傷的、被俘的、落水的,兵敗如山倒,此役損失4萬余人,元氣大傷。國民黨軍乘勝過江北進,奪回蚌埠、徐州。
孫傳芳受此重創,仍不死心。張作霖亦不惜出錢輸械,為其打氣。孫傳芳又招兵買馬,力謀補充。張作霖針對國民黨軍陣勢,置奉軍主力于京漢鐵路對抗馮玉祥,置張宗昌直魯聯軍于津浦鐵路、置孫傳芳所部于魯西共同對抗蔣介石。1928年春,他奉命任魯西前線總指揮,設總司令部于濟寧。將所部組成三個軍:孫傳芳以總司令自兼第一軍軍長,以馬葆珩為前敵總指揮;鄭俊彥為第二軍軍長,兼濟寧守備司令;李寶璋為第三軍軍長,兼守備副司令。孫傳芳親率聯軍由濟寧向金鄉、魚臺一帶挺進,先后經過兩次戰役:一次在金鄉、魚臺北側,與
蔣介石軍之賀耀組、夏斗寅、張克瑤等部相遇,激戰兩日一夜,賀部等被擊潰,孫軍占領金鄉、魚臺、豐縣等地;另一次在濟寧及其附近,對手為馮玉祥軍之孫良誠、方振武、吉鴻昌、石友三等部,雙方激戰達七八日之久,互有進退,傷亡皆多,陷入膠著狀態。正在這時,津浦鐵路戰線張宗昌失利,潰退濟南,孫傳芳后路空虛,不敢戀戰,立即收兵撤回濟南,形勢急轉直下。從此,孫傳芳即一蹶不振。孫傳芳撤回濟南之后,將懈兵乏,已無振作南下之望。1928年4月,蔣介石聯合閻錫山、馮玉祥,共同舉兵北進,發動總 攻。孫傳芳及張宗昌率殘部過黃河北逃。至此,敗局已定,而孫傳芳心猶不死,赴京面見張作霖,請允其率兵出關,奮戰到底。孫軍從濟南北撤后,駐扎在大城、任邱、河間、寶坻一帶,他下令開拔東去,將領士兵均不愿出關,議論紛紛,軍心渙散。6月4日張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孫軍退縮在冀東灤州一帶,后由閻錫山派人收編,孫傳芳逃往沈陽,投奔張學良,寄人籬下,以待時機。
國民黨軍北伐告成后,派人去沈陽勸說張學良歸附。1928年12月29日,張宣布東北“易幟”,接孫傳芳在大連時,仍迭次建議張學良固守東北,以圖東山再起;至1930年,閻、馮倒蔣,爆發了中原大戰,孫傳芳又勸張與閻、馮取一致行動。張不僅不從,反而出兵助蔣。至此,他依奉再起之迷夢徹底破滅。受南京國民政府領導。在此以前,張學良曾多次與孫傳芳交換政見,孫傳芳意在東北應成一割據形勢,以日本為靠山,伺機再度進關,與蔣介石爭奪天下。奉系將領楊宇霆亦主張反蔣,于是他曲意與楊捐嫌修好,引為同調,二人過從甚密,意在全力勸導張學良就范。楊自張作霖死后,以前輩自居,目中無張學良,張急欲除之。1929年1月10日,張命高紀毅殺楊宇霆、常蔭槐于督署老虎廳內。孫傳芳怕禍及自身,翌晨即潛赴大連引避。
歸隱佛堂
“九一八事變”后,孫傳芳隱居天津,在天津的日本勢力土肥原賢二和岡村寧次,便開始拉攏孫傳芳加入日本勢力。岡村寧次利用同窗關系多次登門造訪,動員他出任偽職,而孫傳芳作為中國人的良心尚未泯滅,內心還是不愿意當亡國奴,因而嚴詞拒絕。 這個時候,同樣居住天津的原皖系國務靳云鵬便勸他皈依佛門,借以超脫凡念。 孫傳芳便與靳云鵬共同出資,將坐落在天津東南城角草廠庵的清修禪院,改名為天津佛教居士林,由靳云鵬任林長,孫傳芳任副林長。在佛教居士中產生了很大的號召力,信徒們輾轉相告,陸續參加活動的達三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