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郵驛制度
宋代郵驛制度以軍卒代民役,按行駛速度設置了金牌、銀牌和銅牌,至清雍正年間增設了“急遞鋪”,也就是現代的“快遞”。下面小編給大家介紹一下宋代郵驛制度。
驛道發展
公元960年,趙匡胤建立北宋。他和他的兄弟趙光義統一了中原和南方地區,建立中央集權的國家。在此基礎上,我國郵驛事業又有進一步發展。那時候,宋和北方的遼,有頻繁的來往。宋使入遼,從現在的河北雄縣白溝(宋為雄州白溝驛)至新城縣,再往涿州、良鄉到達燕京(今北京),又經過驛路上的金溝館、新館、如來館、鐵漿館、通天館到遼朝的中京大定府(今遼寧寧城),最后抵達上京(今內蒙古巴林左旗)。沿途驛館林立,驛務十分繁忙。蘇東坡的弟弟蘇轍,曾作為宋使出使遼國,經白溝在燕京暫宿,他寫下了有名的《渡桑干》一詩,中有:“相攜走馬渡桑干,旌旗一返無由還。胡人送客不忍去,久安和好依中原。年年相送桑干上,欲話白溝一惆悵。”這首詩,把宋遼間驛途來往之頻繁,宋遼人民之間的真摯感情和白溝驛的情景,生動地描繪了出來。
宋朝政府在全國擴建驛道。當時從陜西、甘肅到四川的青泥驛(今甘肅徽縣南)路阻不通,北宋政府由利州(治所在今四川廣元)轉運使主客郎中李虞卿主持,重開了一條白水驛路。只用了半年時間,就修起了從河池驛(今徽縣)至長舉驛(今陜西略陽白水江)的驛道,然后進入四川。驛途中共有閣道2309間,郵亭設施389間。因為工程的成功,主持者李虞卿等受到了政府的旌獎(《金石萃編·白水路記》)。宋政府在今甘肅境內修筑了許多驛路橋梁,著名的蘭州浮橋,安鄉浮橋(在今臨夏境內),都是北宋時候建起的。這兩座浮橋,大大方便了甘肅到新疆、甘肅至青海之間的驛運。
宋朝根據各地不同的自然條件,還發展水驛和駝驛等多種模式的郵驛設施。在甘肅敦煌一帶大力發展沙漠驛路的駝驛和驢驛,至今敦煌壁畫中還留有一幅《宋代駝運》的形象圖。宋太宗時,有湖北江陵至廣西桂林間設若干水遞鋪,利用兩湖和廣西沿江的數千戶漁民樵夫做“水遞鋪夫”。湘江沿岸巨潭險石之處,也有同陸驛相同的驛路相通(《續資治通鑒長編》卷十八)。
郵驛制度
宋朝時候,我國封建主義中央集權制度有進一步發展。順應專制統治的需要,當時的郵驛也趨向軍事化,各種制度具有濃厚的軍事色彩。首先,管理郵驛事務的中央機構由兵部來掌管,具體過問郵驛的規約條令、人事調配、遞馬的配備等等。同時管理郵驛的還有樞密院,它的管理范圍是驛馬的發放、頒布驛遞的憑信符牌等等。這兩個機構互相制約,不得擅自專權。這種處置辦法和宋朝對軍隊將領“有發兵之權,而無握兵之重;……有握兵之重,而無發兵之權”(《范太史集》卷二十六)的防范的意義是一致的。其次,北宋實行以兵卒代替百姓為郵遞人員的辦法,把傳遞書信的機構完全按軍事編制。這一變化的發生是由于宋朝時候民族斗爭和階級斗爭的尖銳,嚴峻的形勢迫使宋朝政府不得不把通信中軍事內容視為頭等大事。
兩宋時,郵件文書的遞送,和過往官員投宿的館驛,從職能上完全分開。館驛已演變為單純的政府招待所。宋人王應麟說:“郡國朝宿之舍,在京者謂之邸;郵騎傳遞之館,在四方者謂之驛”(王應麟《玉海》),僅僅作為來往官員和使者中途停留休息的地方。而傳遞政府公文和書信的機構,另有名目,總稱為“遞”,又分“急腳遞”、“馬遞”和“步遞”數種。
遞有“遞夫”,又稱為“鋪兵”,一般由地方上的“廂兵”充任,是傳遞文書的主要人員。郵置人員由民改為兵,這是從北宋初年就開始的。太祖趙匡胤在建立宋朝的第二年就下令“詔諸道郵傳以軍卒遞”(《宋史·太祖紀》),其后遂為定制。當時人王栐[yǒng永]曾就此措施評論說:“前代置郵,皆役民為之”,給百姓增加很大負擔。宋太祖“即革此弊”,開始“以軍卒代百姓為遞夫”,其后更設置專門的驛卒。他們有較好的待遇,從此減輕了百姓負擔(《燕翼詒謀錄》)。開始時這一改革,確實起到一定的效果。但是,宋朝的鋪兵“晝夜往來,備極勞苦”(《嘉定赤城志》)。按規定他們雖有國家按月撥給的糧餉,但是禁不住官吏們的層層克扣,常常使他們處在衣食無著的境地。有的“盤纏缺乏,多饑凍僵殍”( <永樂大典>卷一四五七五)。前面提到的湘江沿岸的水遞鋪夫,也過著非人的生活。他們常常“衣食不給”,又因水運艱難,而程限則常常與陸運相同,或遇風濤陰雨,誤了限期,“率被笞捶”。為了活命,這些鋪兵和鋪夫,只得嘯聚山林,落草為寇。宋朝的史書上,有不少鋪兵逃亡、造反的記載。為了防止鋪兵逃跑,宋朝統治者采取了惡毒的一手,強迫在他們肉體上刺字,有的刺面,有的刺臂,簡直把他們和囚犯同等看待。這樣做,更加引起鋪兵的反抗。
南宋時候,在東南沿海和北邊的沿防地區,還先后建立了“斥堠”。這也是一種使郵驛通信軍事化的措施。所謂“斥堠”,原來指邊境上的哨兵,駐地常常選擇在高地,便于瞭望觀察。此時把瞭望、偵察和通信傳遞結合起來,建立一種帶有軍事性質的“斥堠鋪”。這種傳信機構,以傳遞軍事緊急文書為主,為軍事活動服務。后來,宋政府又置“擺鋪”,仍由鋪兵擔任通信業務,和斥堠鋪互為補充。
宋代館驛
宋代館驛已和通信郵遞完全分開,僅僅履行一種政府招待所的職責。宋代的館驛,分為幾個不同的等級和層次。國家一級的有高級迎賓館,招待來自四鄰的國家使節。當時北宋都城汴梁,建有四所重要的大型賓館,其中專門接待北方契丹使者的叫“班荊館”和“都亭驛”,接待西北西夏等少數民族政權使臣的叫“來遠驛”,接待更遠的今新疆地區和中亞來賓的叫“懷遠驛”。這些高級賓館,設備豪華,有時在此舉行國宴,宴請各國使臣和朝內大臣。
地方一級的政府招待所也很華美。從外表看來好似壯觀的大廟,又像是頗有派頭的官府,也好像有錢人家的邸宅。內部設備應有盡有,簡直使旅客樂而忘返。宋朝大文學家蘇東坡有一篇散文叫做《鳳鳴驛記》,就是這樣描繪的:“視客所居與其凡所資用,如官府,如廟觀,如數世富人之宅,四方之至者如歸其家,皆樂而忘去”。南宋時候,另一位文學家毛開又用細膩的筆調,描寫了另一處驛館:“為屋二十四楹,廣袤五十七步,堂守廬分,翼以兩廡,重垣四周”(《和風驛記》)。意思是:屋宇十分寬敞,左右前后有24間房子,住宿面積57步,有廳堂有居室有走廊,四周還有高高的院墻。這里服務人員很齊全:“門有守吏,里有候人”,簡直是“賓至如歸”(《和風驛記》,居住舒適極了。
兩宋政府為了修建這些豪華的館驛,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位于今陜西地區的扶風,其太守修造上述蘇東坡住過的“鳳鳴驛”時,動用了3.6萬個民夫,僅木材和石料用白銀即達20萬兩以上。
那時候,也有供一般人住的驛館,尤其是在管理不十分嚴的小驛站里,普通百姓將館舍暫充居處,聊以避寒。《東都事略》記載了宋初大將張永德的一個小故事。說他落魄時,就曾住在宋州(治所在今河南商丘)的葛驛,“傭力以食”。有一落難女子,也暫住在葛驛。當地父老可憐他們,不時接濟他們衣食,介紹他們配為夫婦。有一天,后周太祖郭威來到此地,也住在葛驛里。這女子忽在聚觀的人叢中大聲呼喊:這是我的父親!郭威命其向前相認,果然是失散多年的女兒。于是郭威將女兒、女婿帶走。后來他們終于成了貴人。這故事反映了在五代和宋初時普通驛站的情況。
兩宋時的館驛,一般都管理嚴格。來客要登記在冊,共同遵守驛規,不得損壞公物。最有趣的是規定住宿旅客不得長期占有驛舍,期限最多不許超過30天,若賴著不走,超過日限者判徒罪一年。這個規定,對于那些出差的體面官員,似乎太苛刻了點兒。估計在當時此規定未必能完全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