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中舉》故事簡介
范進中舉是《儒林外史》中極為精彩的篇章之一。主人公范進是個士人,他一直生活在窮困之中,又一直不停地應試,考了二十多次,到五十四歲才中了個秀才。以下是小編整理的相關資料,希望大家喜歡。
范進中舉原文精彩節(jié)選
節(jié)選1
母親自和媳婦在廚下做飯。胡屠戶又吩咐女婿道:“你如今既中了相公,凡事要立起個體統(tǒng)來。比如我這行事里,都是些正經有臉面的人,又是你的長親,你怎敢在我們跟前裝大?若是家門口這些做田的,扒糞的,不過是平頭百姓,你若同他拱手作揖,平起平坐,這就是壞了學校規(guī)矩,連我臉上都無光了。你是個爛忠厚沒用的人,所以這些話我不得不教導你,免得惹人笑話。”范進道:“岳父見教的是。”胡屠戶又道:“親家母也來這里坐著吃飯。老人家每日小菜飯,想也難過。我女孩兒也吃些。自從進了你家門,這十幾年,不知豬油可曾吃過兩三回哩!可憐!可憐!”說罷,婆媳兩個都來坐著吃了飯。吃到日西時分,胡屠戶吃的醺醺的。這里母子兩個,千恩萬謝。屠戶橫披了衣服,腆著肚子去了。
節(jié)選2
鄰居見他不信,劈手把雞奪了,摜在地下,一把拉了回來。報錄人見了道:“好了,新貴人回來了。”正要擁著他說話,范進三兩步走進屋里來,見中間報帖已經升掛起來,上寫道:“捷報貴府老爺范諱進高中廣東鄉(xiāng)試第七名亞元。京報連登黃甲。”
范進不看便罷,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兩手拍了一下,笑了一聲,道:“噫!好了!我中了!”說著,往后一交跌倒,牙關咬緊,不省人事。老太太慌了,慌將幾口開水灌了過來。他爬將起來,又拍著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著,不由分說,就往門外飛跑,把報錄人和鄰居都嚇了一跳。走出大門不多路,一腳踹在塘里,掙起來,頭發(fā)都跌散了,兩手黃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眾人拉他不住,拍著笑著,一直走到集上去了。眾人大眼望小眼,一齊道:“原來新貴人歡喜瘋了。”老太太哭道:“怎生這樣苦命的事!中了一個甚么舉人,就得了這個拙病!這一瘋了,幾時才得好?”娘子胡氏道:“早上好好出去,怎的就得了這樣的病!卻是如何是好?”眾鄰居勸道:“老太太不要心慌。我們而今且派兩個人跟定了范老爺。這里眾人家里拿些雞蛋酒米,且管待了報子上的老爹們,再為商酌。
節(jié)選3
胡屠戶上前道:“賢婿老爺,方才不是我敢大膽,是你老太太的主意,央我來勸你的。”鄰居內一個人道:“胡老爹方才這個嘴巴打的親切,少頃范老爺洗臉,還要洗下半盆豬油來!”又一個道:“老爹,你這手明日殺不得豬了。”胡屠戶道:“我那里還殺豬!有我這賢婿,還怕后半世靠不著也怎的?我每常說,我的這個賢婿,才學又高,品貌又好,就是城里頭那張府、周府這些老爺,也沒有我女婿這樣一個體面的相貌。你們不知道,得罪你們說,我小老這一雙眼睛,卻是認得人的。想著先年,我小女在家里長到三十多歲,多少有錢的富戶要和我結親,我自己覺得女兒像有些福氣的,畢竟要嫁與個老爺,今日果然不錯!”說罷,哈哈大笑。眾人都笑起來。看著范進洗了臉,郎中又拿茶來吃了,一同回家。范舉人先走,屠戶和鄰居跟在后面。屠戶見女婿衣裳后襟滾皺了許多,一路低著頭替他扯了幾十回。
范進中舉作者簡介
吳敬梓(1701——1754),字敏軒,號粒民,清代的文學家,(現(xiàn)存吳敬梓手寫《蘭亭敘》中蓋有印章:“全椒吳敬梓號粒民印”),清代小說家,安徽全椒人。吳敬梓生于清圣祖康熙四十年,卒于高宗乾隆十九年,年五十四歲。幼即穎異,善記誦。稍長,補官學弟子員。尤精《文選》,賦援筆立成。不善治生,性豪邁,不數(shù)年,舊產揮霍俱盡,時或至于絕糧。雍正十三年,(公元一七三五年)巡撫趙國轔舉以應“博學鴻詞”,不赴。移家金陵,為文壇盟主。又集同志建先賢兩于雨花山麓,祀泰伯以下二百三十人。資不足,售所居屋以成之,家因益貧。晚年,自號文木老人,客揚州,尤落拓縱酒。后卒于客中。敬梓生平最惡舉業(yè),所著《儒林外史》五十五回,(一本作五十六回,又一本作六十回,均非原本)專寫熬中于此者之真相,幽默詼諧,讀之捧腹。又有《詩說》七卷,《文木山房集》五卷,詩七卷,《中國小說史略》并傳于世。因家有“文木山房”,所以晚年自稱“文木老人”,又因自家鄉(xiāng)安徽全椒移至江蘇南京秦淮河畔,故又稱“秦淮寓客”。他出身于仕宦名門,小時候受到良好教育,對文學創(chuàng)作表現(xiàn)出特別的天賦,及至成年,因為隨父親到各處做官而有機會獲得包括官場內幕的大量見識。吳敬梓22歲時,父親去逝,家族內部因為財產和權力而展開了激烈的爭斗。經歷了這場變故,吳敬梓既無心做官,對虛偽的人際關系又深感厭惡,無意進取功名。安徽巡撫推薦他應博學洪詞考試,他竟裝病不去。他不善持家,遇貧即施,家產賣盡,直至1754年53歲去世時,一直過著清貧的生活。
他一生經歷了清朝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當時,出現(xiàn)了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萌芽,社會呈現(xiàn)了某種程度的繁榮,但,這也不過是即將崩潰的中國封建社會的回光返照,表面的繁榮掩蓋不了大廈將傾的事實。雍正、乾隆年間,清朝統(tǒng)治者在逐漸鎮(zhèn)壓武裝起義的同時,就采用大興文字獄,設博學宏詞科以作誘餌;考八股、開科舉以牢籠士人,提倡理學以統(tǒng)治思想等方法來對付知識分子。其中,以科舉制為害最深,影響最廣,使許多知識分子墮入追求利祿的圈套,成為愚昧無知、卑鄙無恥的市儈。吳敬梓看透了這種黑暗的政治和腐朽的社會風氣,所以他反對八股文,反對科舉制,不愿參加博學宏詞科的考試,憎惡士子們醉心制藝,熱衷功名利祿的習尚。他把這些觀點反映在他的《儒林外史》里。他以諷刺的手法,對這些丑惡的事物進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有力的批判,顯示出他的民主主義的思想色彩。
范進形象具有怎樣的典型性?
清閑齋老人在《儒林外史·序》中曾指出:“其書以功名富貴為一篇之骨:有心艷功名富貴而媚人下人者;有倚仗功名富貴而驕人傲人者;有假托無意功名富貴自以為高,被人看破恥笑者;終乃以辭卻功名富貴,品地最上一層為中流砥柱。”這里說的前三類人都是小說作者所批判的對象。
范進大概可以歸入閑齋老人說的“下人”一類。“下人者”,對人低三下四之謂也,更確切地說,就是對來自周圍人們的侮辱、輕蔑和嘲笑都默默接受下來,不敢有絲毫的反抗。范進的“下人”,確實“下”得出奇。例如,在他中了秀才之后,胡屠戶依舊說他是“現(xiàn)世寶”,他居然“唯唯連聲”,不作辯解;為參加鄉(xiāng)試去借盤纏,又被胡屠戶“一口啐在臉上,罵了一個狗血噴頭”,他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也僅止于“摸門不著”而已──如此“下人”,簡直到了麻木的地步!真可謂卑怯之至,屈辱之至。對胡屠戶如此,對其他人也如此。
范進這種性格是在他三十多年場屋困頓的生涯中形成的。三十多年來,他懷著對功名的熱切期望不斷地應試,又不斷地失敗,除了周圍人們的輕蔑和嘲弄外,他什么也沒有得到。他終于考上了秀才,可是人們都認為,是宗師憐憫他,“舍與”他的。他幾乎陷入了絕境,當鄰居到集上尋他,告訴他已經中舉的喜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是這種近乎絕望的心理反映。
胡屠戶的形象有什么意義?
胡屠戶是個嫌貧愛富、趨炎附勢的市儈。范進中舉前,被他視為“現(xiàn)世寶”“爛忠厚沒用的人”,連中了秀才也是他“帶挈”的;對范進希圖中舉,又極盡諷刺嘲弄之能事,比如“癩蝦蟆想吃起天鵝肉”,還有“尖嘴猴腮,也該撒拋尿自己照照”啦,一派粗鄙的話,不堪入耳。待到范進果真中了舉,他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稱范進為“賢婿老爺”,當眾夸范進“才學又高,品貌又好”,把范進真的捧上了天──說他是“天上的星宿”。胡屠戶對范進的態(tài)度前后截然不同,說穿了,就是因為“姑老爺今非昔比,少不得有人把銀子送上門來給他用”。由此看來,此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金錢欲。
作者是怎樣運用諷刺手法的?
《儒林外史》是一部社會諷刺小說,它像一面鏡子照出了科舉制度下形形色色士人的丑惡嘴臉和封建末世衰頹的世風。仔細探究課文的諷刺手法,對我們閱讀這部小說很有幫助。課文的諷刺手法有:
(1)夸張手法
范進因中舉喜極而瘋,在挨了一個巴掌后才清醒過來,這是故事的基本情節(jié),是用夸張手法虛構出來的。這看來似乎離奇得很,卻如魯迅所說也是“會有的實情”,因而是可信的。理由是,當時士人熱衷于科舉,一旦功名到手就驚喜若狂,更何況范進20歲開始應試至今已有35年,在如此漫長的等待之后,他的愿望終于變成現(xiàn)實,又怎能不驚喜得發(fā)瘋呢!中舉,對范進來說自然是榮耀之至,但挨巴掌卻是受辱,榮而后辱,這是作者有意鞭撻他的丑惡靈魂,具有極強的諷刺意義。
(2)對比手法
文中寫胡屠戶用的是對比手法,通過他對范進中舉前后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來揭示他嗜錢如命、嫌貧愛富、庸俗自私的市儈性格。
(3)運用典型細節(jié)揭露人物的矛盾
例如,寫范進的瘋態(tài):
……他爬將起來,又拍著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著,不由分說,就往門外飛跑,把報錄人和鄰居都嚇了一跳。走出大門不多路,一腳踹在塘里,掙起來,頭發(fā)都跌散了,兩手黃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眾人拉他不住,拍著笑著,一直走到集上去了。
這些細節(jié)生動地揭示了范進內心和外形的矛盾:就內心而言,他是個勝利者,他感到揚眉吐氣,因而拍著手大笑;他要向周圍的人宣布自己的宿愿已經實現(xiàn),所以往門外飛跑,跑到集上。但在外形上他卻是個失敗者,頭發(fā)跌散,兩手黃泥,遍身是水,如同落湯雞一樣。這就是強烈的諷刺。
又如,寫胡屠戶的貪婪相:
……即便包了兩錠,叫胡屠戶進來,遞與他道:“方才費老爹的心,拿了五千錢來。這六兩多銀子,老爹拿了去。”屠戶把銀子攥在手里緊緊的,把拳頭舒過來,道:“這個,你且收著。我原是賀你的,怎好又拿了回去?”范進道:“眼見得我這里還有幾兩銀子,若用完了,再來問老爹討來用。”屠戶連忙把拳頭縮了回去,往腰里揣……
這里揭示的是胡屠戶言語和動作的矛盾:銀子已經緊緊地攥在手里了,嘴上卻偏說不要,暴露了這個市儈嗜錢如命的本性。